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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陈大哥,我们三个又去逛了夜街
天还是暑气逼人,比起白天,稍好一些
我们走在海州的路上
看了过去的老衙门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啊
老衙门像个智者一样蹲在那儿冷眼看着人世的花开花落
又去了朐阳门的广场,一边是卡拉,一边是几个老人的自娱自乐
那是两个天地,一边是动,一边是稳,现代和传统在这儿和平共处
在哪儿我第一次听到淮海戏,一个老人在唱,一个二胡伴奏,有一个瞎老人在听
唱的和听的都很投入
我为她们鼓了掌
我是用心鼓的,为这三个老人,还有这动听的淮海戏------可如今,这戏,谁在听呢?老人听到掌声,卖力扭动了她那不多优美的腰肢,我知道,在这儿,老人已是很久没听到掌声了
我不知这是这个戏种的悲哀,还是这座城市的悲哀-------
抛去歌的实质不说,在看到这八个字的功夫脑际中展示出来的也恰凑巧是八个字:你若宁静,便是好天
34、不片刻,一轮红日从东方慢慢升起
太阳爷爷身旁闪着多数道金色的光彩,那些光彩犹如一颗颗闪闪发亮的小星星,时髦极了!
即日是旧历仲春十九
即日是姥爷20本命年祭日
在这个特出的日子里,没能亲到坟上给他叩首,给他送钱
夜饭时,拿起刚出锅的蒸包正筹备咬,猛想起今
/> 天气不断地阴冷沉昏
没有雪.风,在低徊
庆典的锣鼓里晃荡着山地歌谣
懒慵的阳光斜散开,歌,支离破碎;人,仰前俯后
歌吟无调
脚伸进了向着北方流动的街道,沉重地忘记过去一样的深刻
移动,因着鼓点而艰难,像石板桀骜不驯
天空飘过颤抖的云,或声,或影
会有一种结局,一种估定,在地上出现
庆典的鼓声被冬的黄土吞没,时强时弱,但没有一丝温润
蚯蚓盘成河样,一些和季节无关的声音响着,催眠着
没有流动,失声的不仅是一个个音符
人隐在歌后,把苦场的诉求化成点点飞溅的土
歌谣断断续续,若有若无,棉絮样,混杂着泥土,飘来荡去
“玩呀耍呀,耍了个狮娃子滚绣球, 欢呀乐呀,乐了个正二月溜油油
” 阳光,估定了所有的梦,和所有的影
肮脏之刀,劈开混沌
谁在跳舞?谁在呻吟?挣扎,像撕裂了的空盒子,干瘪而苍白
我的另一只手,向着大海的方向触摸而去
只有一种结局,或一种估定
但,我无法以另一种姿态,和另一种缠绕影子的柔软,估定这条歌吟的大河能否流向我的家园
耷拉在窗台上的白胡子,听着,哼着
眼前的窗台,有多远?窗棂挡住了光线,烟锅伸不出去
几辈人熟悉了的剧情,还将排练下去
没有导演,一切都是自演自看
浓茶,凉着,眼泪一样湿润着嗓子,渴已成往事
瓦盆摩脸,清水洗尘
水,空空的,成了镜子
一开口,胡子就钻进台词,和道具一起演绎
玉米干裂的声音,在凉风里散开
花蕊收缩,僵枝枯萎,硬硬的,淌回过去
弯了的腿,从未跨出过大门,只能看看,或听听,让透亮的剧情在心头一遍遍重来
柴门虚掩,只是一种形式,它只估定着曾有的生活而掩不住秘密
无论推开,或者关上,都会一模一样
时间,在这个瞬间失传了
鸟雀斜成棍样,横过天空,连翅膀也懒得动一下,就直直划开了一片惊异
影子,颤着,覆盖了整个屋顶,黑雪一样
没有一块地有忘却一样的颜色
冬深了,雪影,还没开始轮回
死亡,甚至那些超越死亡的心浮气躁,却悬着,低垂在阴云后面
想象着白雪漫天,鸟雀无声
只有一点驼红,漫漫变圆变大,在眼眶间缠来绕去,象是鼓槌的红丝绸
渴望被雪覆没,或改写,甚至吞噬
可是,黄土的世界还没有寂灭,轮转
筒着的黑棉袄卤过一样,泛起一股股墓地般的腐臭,总谋想着能拢住什么
擦一把火镰吧,让燃烧带回从前
抻长的日子却干燥着,成了一张张僵硬的面具,来不及洒点水就要皲裂
长长的等待,变作一种无望的希望,一种心照不宣的诅咒
都想让自己站在天边,眺望树头,眺望翻过黑夜的另一天;都想有一双鸟儿一样的翅膀,飞行在废墟之上;都在盼望得到拯救,或被普渡
可是,黄土已经壅到了脖子前,要哭的欲望被湮灭
唯有等待,望儿归来的那种等待
那声最初的啼叫还能回忆起吗?被剪断脐带时痛苦的哭号,还有那挤入的第一滴奶水,白白的,雪一样耀眼
从黑暗里排泻到光明中,也是带着血,这就是血缘吧
任谁都无法更改的血缘
若干年了,还有人不断地被排下来,或鬼魂一般地被弃掉
在最古老的童年源头回看,只有柳树与槐树,白天与黑夜的区别,或雷同
短长的哭声里,柳树槐树飘起了花香
这是一个人的村庄,一座从未想放弃和离开的村庄,由一串一串脚印和一把一把汗水相叠而成
无论长调短调,只要吼着,低吟着,就能将失传了的时间,记忆,唤回
烧道麻纸吧,邀请鬼魂,亡魂,让无韵的歌谣荡起来
把今夜当做明晚,祭祀失眠
庆典,变成了碎片,一种存在的形式
无雪的冬,春天一样沉默
为了长久的告别,笑容脸谱一般地真
可是,能告别什么呢?一把土的两面,比庆典更恐惧,那是双重的紧逼与迫压
欢乐,鼓点一样短暂,有雪或者无雪,都要面对更加遥远的轮回
所以无法估定
日子,被更深的眼睛度过,仿佛黑夜,只能被更黑的眼睛穿行一样
无法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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